二亩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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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本小说:《迷乱十年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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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22-3-29 16:54:03 | 显示全部楼层
  201

  我俩找了个靠里人少的地方坐下,服务员拿来菜单。

  “你吃什么?”小姑娘拿起菜单边看边问我。

  “我随便,和你一样吧,你吃什么都来两份。”

  “那我叫喽?!”

  “你叫吧!”

  小姑娘看着菜单,边思索边确定,并不时啃咬着食指,看来是真想吃肉了。

  她总算点完,结论是每人一份虾饺,一份凤爪,一份手抓饼,一份银耳粥。

  这么多?我在心里暗自嘀咕一声,不是我小气不舍的花钱,我是觉得吃不完,这四样东西,我一个精壮的大小伙子都未必能吃完,何况她这么一个小姑娘?

  等菜的时间我和小姑娘聊天问她:“你是哪里人啊?”

  “不远,汕头的。”

  “哦,你才十九岁,怎么不上学了?就出来做事?”我又问。

  “我学习不行呀,学不会,呵呵~后来想想肯定考不上大学,就算了。”小姑娘说。

  我微微一笑,不考虑前途的话,就小姑娘目前的状态,月薪预计两三千,管吃管住又不忙,还是可以接受的,我是说她可以接受。

  吃的上齐,小姑娘发出一连串的赞叹声,搓着手说:“来来来,开吃,开吃~”她拿起筷子夹起一个虾饺,小嘴巴张开拦腰一咬,把一半含进嘴里,催动腮帮子咕叽咕叽嚼了起来,另一半还夹在筷子上,露出半只明亮的小虾,鲜艳欲滴。

  小姑娘嚼了几口,把嘴里的吞下,赞叹到:“好吃,好吃~”说完把另外一半也送进嘴里。

  她的吃相,她那满意的神情,那嗯嗯啊啊满足的声音,直让我觉得世间最美的事情就是吃了,而一个还能从吃中找到幸福感的人,又是多么的幸运啊!

  想一想这十几天我所做的事和承受的压力,甚至于这大半年在工地参与的种种蝇营狗苟,勾心斗角,我还真有那么一丝丝可怜自己。

  小姑娘看我盯着她发呆,突然停下咀嚼,脸色一红问:“你,你怎么不吃?”

  我赶紧收回心神开玩笑说:“你吃的这么美,看入迷了。”

  “呵呵,讨厌,赶紧吃吧,那个凤爪味道很不错的,你尝尝。”小姑娘瞪着明亮的眼睛看着我温柔的说。

  我心中一荡,没想到她年纪轻轻,也会有温柔的一面,于是边吃鸡爪子边问她道:“你谈过男朋友没?”

  小姑娘抿着嘴哼哼哼哼笑起来~

  我看年纪轻轻的小姑娘露出温柔的一面,就问她有男朋友没,谁知她竟然哼哼笑了起来。

  “笑什么?”我问。

  小姑娘又乐了一阵才收住,瞪了我一眼说:“我都订婚啦知道吧!”

  我一惊,订婚?她才十九岁啊,我二十七了八字还没有笔呢,我不觉摇了摇头。

  “不信啊?”小姑娘边吃边说。

  我嗯了一下点点头。

  小姑娘拿出手机,手指头在上面划了两下,打开一张照片展示给我,我一看,两个小男女搂抱在一起,脸贴着脸笑的很灿烂,那女孩就是她。

  我信了,摇摇头说:“订婚还挺早啊,你不是才十九岁吗?”

  “十九岁怎么啦,我们那里很多人十九岁都结婚了呢!”小姑娘说。

  我又是一惊说:“不到二十就结婚?这什么年代啊!”

  “什么什么年代,我告诉你,年底我也要结婚呢,我老公本来也在这边和我一起住呢,上个月先回去了,他要准备新房。”小姑娘说。

  一起住?那意思是说她已经那个了?我往她那还有成长空间的胸啊部瞄了一眼,略微感觉惋惜。

  小姑娘没理会,催我赶紧吃。

  “急什么啊,时间还早呢!”我边吃边说:“吃完饭还有什么事?”

  “嗯~”小姑娘大眼珠子看着我说:“没什么事,回家睡觉,你呢?”

  我想了想,除了四点有场球赛,还真没什么事,一想到许元元挺着个大肚子在家里,我就不想回白石洲。

  我摇了摇头说:“没事干,要不,我请你去看电影?”

  小姑娘顿时双眼放光,开心的问:“真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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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22-3-29 16:54:29 | 显示全部楼层
  202

  “当然。”我点点头。

  “那我们快点吃。”

  我们竟然都吃完了,小姑娘食量惊人,我在她的带动下,也是胃口大开。

  我带她走到香蜜湖NEO大厦那家影院,刚好一夜未了情即将开始,我们赶紧买了票,带着饮料跑了进去。

  因为还是上午,电影院没几个人,我俩找到靠后排的座位并排坐下,我适应了一下光线后,四处看了一圈,三三两两的坐着七八个人。

  电影很快开演,万万没想到一夜情未了是如此几情的一部电影,大段大段的拥吻戏。

  一开始我还能坐的住,当方中信和李小璐在浴缸里那一段开演时,我彻底憋不住了,偷眼看了一眼小姑娘,只见她背脊挺的直直的,樱嘴微张,胸啊脯一起一落,呼吸显然沉重。

  我决定试探一下,反正在这漆黑的电影院,谁也看不清谁。

  我趁她伸手拿爆米花的机会,赶紧把手递了过去,微微的蹭了一下她的手背。

  小姑娘看了我一眼,手没有躲开,头又拧回电影屏幕。

  我一看有门,轻轻抓住她一根小手指,小姑娘微微挣扎了一下,就放弃了。

  我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她的小指头,来回搓了一会儿,就把她整个手抓到手里。

  小姑娘眼睛没有离开屏幕,右手端起饮料喝了一口,复又放下。

  我心下暗喜,这个时候喝饮料,那肯定不是因为口渴,而是因为心渴。

  我握着她的手,慢慢的放在了我们俩腿之间,然后移到了她的腿上,我把手从小姑娘手背滑到她腿上,没用多长时间,从她腿上滑到腿间也没用多长时间。

  小姑娘已经坐不住了,她双臂一撑椅子,抬身朝我依靠了过来,我赶紧抬起右臂,顺势把她拥入怀里,顺势把手从她宽松的衣领里钻了进去~

  她开始剧烈的起伏,嗯哼~

  再到后来,我觉得不能只让她一个人享受,那太便宜她了,遂把她的手拉过来捂到我身上。

  令我惊喜的是,她什么都懂,什么都会,什么都肯做。

  我仰在椅子上,咬紧牙关,双腿死死的往外伸……

  出了电影院,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,我决定离开小姑娘,和她道别后,坐地铁回白石洲,许元元正在客厅养胎,肥仔在厨房忙活,自从许元元来了以后,他整天在厨房忙活,我看见就心烦。

  “你还去不去踢球啊?”我朝厨房喊道。

  肥仔从厨房伸出头说:“去啊,等我。”说完瞄了一眼许元元。

  我叹了口气,转身回自己房间,关上门休息,正当我闭着眼睛回味小姑娘那温柔的触感时,手机突然响了,大流的。

  “干什么?”我接通问。

  “师父,你在哪?下午去干吗?”大流问。

  “在白石洲,一会儿去踢球。”我答。

  “哦,我也去,你在家等等我。”

  “好的。”我挂掉电话,继续遐想。

  肥仔开车,我坐在副驾驶,大流坐后排,他看上去有点萎靡,说是牙疼没睡好。

  “你会踢球不?”肥仔问道。

  “不会,我们那都是玩摔跤,不踢球。”大流说。

  “那你去个屁啊!”

  “哥,我去给你和师父加油。”

  到了球场,我们踢球的时候,大流就坐在场边看,他不坐在树荫下,反而坐在太阳下晒着,把卫衣的帽子带上,远远看过去一动不动,像蹲佛像。

  肥仔跑到我旁边问:“大流不正常啊,不会是失恋了吧!”

  我哈哈一笑说:“据我所知他还没恋爱,你妹啊。”

  “你妹~”肥仔回击道。

  “我是说你妹王璐,太作,大流这么好的男生,还挑什么挑?”

  肥仔点点头表示认同说:“我找机会劝劝她。”

  队长突然骂了起来:“尼玛,你们两个跑位啊,踢球还聊起天来了。”

  中场休息的时候我找到大流问他:“不热啊,在这晒太阳。”

  大流把帽子掀开,我吓一跳,满脸是汗,另外,我突然感觉他瘦了很多。

  “什么情况这是?”我惊问。

  大流痛苦的笑笑说:“师父我牙疼,晒晒太阳消毒。”

  “晕,这有用吗?医生怎么说?”我问。

  “唉~也没说出什么所以然来,我又不想拔牙。”

  “靠~”

  那时候我们谁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,包括大流他自己。

  踢球继续,肥仔有点萎,按说不应该啊,他老婆大肚子,他应该把激情发泄到球场上才对,但貌似他并没有激情,总感觉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。

  踢完球我提议请他俩去喝酒,有了那准二百万的期待,我很大方,表示请他们去吃小龙虾。

  大流拒绝了,他说他牙疼,不能喝酒也不能吃辣。

  肥仔也拒绝了,他说许元元一个人在家,他不放心。

  “好吧!”我失望的往副驾驶位子上一靠。

  肥仔开着车,一言不发又好像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。

  我等着他。

  果然没过多久,肥仔看了我一眼说:“有个事儿和你商量下。”

  肥仔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,突然很严肃的说:“有个事儿和你商量下。”

  “什么事?”我看着他,有种不翔的预感。

  肥仔吞了口口水,噎住了。

  “说啊!”我催他。

  “那个,是这样~”肥仔吞吞吐吐:“元元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了嘛,我看你住在这里也挺别扭的,要不,要不,你先搬出去一段时间?”

  肥仔总算说完了,我注意到大流在后面嗖的一下坐直了身体。

  我愤怒的盯着肥仔,狠狠的问:“是你老婆的意思吧,我他妈的到底哪里让她不爽了,自从她搬过来以后,老子都是躲着她走,沙发都不敢躺,脚都不敢往茶几上翘,更别说往家带女人了,她还想怎样?”

  “没有~”肥仔无声的解释道。

  “哼~你什么意思?”我喝问。

  “我?”

  “对,是不是你也想把我赶走?”

  肥仔又吞了口口水,小声说:“我没有,其实,下个月我妈可能要过来了,来照顾元元……”

  我摆摆手让肥仔闭嘴,狠狠的往后一靠,我明白了,肥仔其实也想把我赶走的,为了一个女人,竟然把形同手足的兄弟赶出家门,太他妈过分了。

  我痛苦的闭上眼睛,我记得我好像都流泪了。

  肥仔也一路沉默没再说话。

  现在回过头再想想,肥仔他两口子固然不对,但我也未免太过矫情了点,另外,我一点也没去考虑,肥仔开口所承受的巨大压力。

  后来和肥仔喝大酒时,我常常重提此事对他羞辱一番,他也只是哈哈大笑,没做辩解。

  我当天就搬了出去,搬回了公司宿舍。

  回首我和肥仔在深圳的这五年,我俩几乎可以用形影不离来形容,一起哭一起笑,一起喝酒一起熬夜,一起踢球一起浪。搬离那里之后,我知道,我再也找不到一个人可以过和肥仔这样的生活了,另外,我和肥仔也不会再有这样的生活。

  时光不停留,人要往前看。

  而我的钱,还没到位,在我的优化图纸提供给程青山后,就没有下文了,我焦急的等了约两周时间,再也没有耐心,我找到程青山,在他办公室里。

  “程经理,钱还没到位吗?”我看程青山工地办公室没别人,进去直接问。

  “哦,杨工啊,来来来,坐。”程青山连忙站起来,伸手朝旁边的软沙发示意了一下。

  程青山设在工地的办公室,布置的非常舒服,虽然是简易板房,但几张黑色真皮沙发非常舒服,沙发中间放置了一张木茶几,上面摆着一套豪华茶具。

  有时候我和老Q逛现场的时候,也会到他这里休息休息,喝喝茶。

  我坐下后,程青山开始泡茶,我连忙说:“程经理,不用忙活了,我不渴,路过这里问问。”

  “喝点茶,喝点茶,别人刚带过来的好茶。”程青山边说边捣鼓茶具。

  “钱还没到位吗?上次程经理不是说这几天会出来吗?”我又问。

  程青山咳了一声说:“按道理甲方应该这两天付款的,也不清楚为什么滞后了,应该快了吧,杨工别急。”

  “哦~”我点了点头,接着问:“那量确认了没?优化了多少钱?”

  “确认了,确认了,杨工厉害啊,”程青山边说把一杯茶端到我身边说:“钢结构这部分,甲方确认的工程款是八千七百四十多万,而优化后的图纸,钢结构厂家报价是六千二百五十万,除去我们公司收取的管理费和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,优化这个数。”程青山用手比划了个一和一九。

  “一千九百万?”我确认似的问,并努力掩饰住自己的激动,因为按十个点来提的话,我可以拿到一百九十万。

  程青山重重的点点头,又朝我竖了一个大拇指说:“回头我把详细的核算发给你看看。”

  “不用了程经理,”我摆摆手,略微有点装的说:“和我估算的差不多。”

  “嗯嗯嗯~”

  三天后,程青山仍然没有反应,我感觉不对劲,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打电话过去催问。

  “杨工,收到了,收到了,甲方今天才付款,你给我发个账号杨工。”程青山一接电话就说。

  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。

  直到第二天中午,我才收到钱到账的短信,但只有五万,我一下懵逼了,应得一百九十万,实得五万,这他妈的什么情况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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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22-3-29 16:54:41 | 显示全部楼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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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直接给程青山打了过去:“程经理,为什么我只收到五万。”

  程青山嗯嗯哈哈了一会儿,没吐出字。

  我又一次追问:“一千九百万,按十个点,我应该得到一百九十万才对。”

  “杨工,”程青山解释道:“我们,我们也没收到甲方全款,按照合同,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尾款,竣工以后才会给。”

  “百分之八十也应该是一百五十万,而我只收到了五万,这什么意思?我们说好了的,不承认了吗?”我怒道。

  程青山又嗯嗯啊啊一阵子,畏畏缩缩说:“杨工,这个其实是裘总的意思,我也是按照他的指示办事。”

  “老Q的意思?”我确认道?

  “嗯嗯嗯~”

  我挂了电话,简直是怒火中烧,直奔老Q办公室,这个老杂毛,什么也不做,什么风险都不用担,净得上千万,还他妈的吃肉连骨头都不吐,还是不是人了。

  我在敲老Q办公室门那一刻,突然冷静了下来,是的,我有瞬间暴怒的体质,但也有越关键时刻越冷静的性格,我最终没有进去质问老Q,我退了出来,决定先去程青山那里问清楚情况。

  程青山正在办公室里和几个施工分包扯皮,看我进来,连忙站起来示意我先坐。

  我向他摆摆手让他先忙,自己找了个角落坐下等着。

  可能是我气场太强大,也可能是程青山做贼心虚,他们几个没谈几句就散伙了,程青山把我让到沙发上,又开始泡起了茶。

  这是他的爱好,也是他打太极前的准备动作,我没有阻止他,直接了当的问他:“程经理,刚才你在电话里说,只给我五万是裘总的意思,我还没有找他,想先弄清楚他怎么说的,怎么想的?”

  程青山叹了口气说:“杨工,我也觉得对不住你,我们说好的十个点,但裘总说你就,就是一个设计师,五万已经,已经很多了,所以,所以,我也没办法。”

  五万对我来说确实不少了,在这件事之前,如果有人突然给我五万,那我能笑死,但现在,我的胃口早已被那一百九十万撑大,五万显然填不满,再说了,之前说好的数,不能因为老子是一个小小设计师,就认为我不值,反过来说,就你老Q和程青山两个鸟人,谁他妈的的又配得上这两千万。

  “那,你觉得呢?”我问程青山:“你觉得给我五万算多不?”

  “呵呵~”程青山尴尬的笑了笑说:“杨工,五万,其实也很多啦,呵呵~”

  我心下了然,给我五万,看来也不完全是老Q的意思,分赃这件事,谁还能没自己的小九九。

  该如何争取自己的利益,我快速在脑海里思索对策,很快就有了一个成行的方案。

  我一笑对程青山说:“程经理,五万对我来说,确实是很大的数额了,都顶我一年的工资啦,但是我辛苦优化了那么多,你看,你能不能帮我向老Q争取争取,多少再给点?”

  我首先要做的是稳住他们。

  程青山呵呵大笑,拍着胸啊脯说:“没问题,没问题,我去找裘总说,来来来,杨工喝茶。”

  我心中一阵冷笑,操你俩大爷的,你们等死吧。

  第二天我就准备就绪,接下来的几天,我随时寻找机会。

  机会终于来了,老Q喊我陪他去逛工地,他心情挺好的,甚至哼着歌儿。

  “走走走,年纪轻轻别老是坐着。”老Q催促道。

  “好咧。”我站起来,顺手拿起挎包挂到肩膀上。

  “买了个新包啊!”老Q问。

  “呵呵,放钱包和手机,比放兜里方便。”我说。

  “嗯,可以,可以。”

  和老Q逛了一圈施工现场后,我们俩走到程青山办公室。

  程青山照例殷勤的泡茶,喝了一会儿,我找了个机会,委婉的向程青山说:“程经理,上次拜托你那件事,不知道你有没有向裘总请示?”

  老Q看了我一眼,表示很意外的问:“什么事?”

  我为难的看了一眼程青山。程青山连忙向老Q解释说:“是这样的裘总,就是上次我们钢结构优化的事,杨工想,想在争取点。”

  老Q顿时拉下脸看着我说:“钱你不是拿到了吗?还想干什么?”

  我在心里把他操了一百遍,表面上小声说:“裘总,我们不是说好的十个点嘛,那优化了多少我大概算过的。”

  “十个点?你要十个点?你问问你们牛总敢要十个点不?问问你们孙总敢要十个点不,给你五万已经够你的了,还不知足啊,别太贪心了。”

  他妈的我贪心?说真的,若不是我还想着要那些钱,我真的已经扑上去挠人了。

  我用祈求的目光看了程青山一眼,程经理趁机说:“裘总,杨工也没说要十个点,你看我们是不是再给点?”

  我也连连点头说:“是啊裘总,多少再给点,我没日没夜加班不说,盖章也盯着巨大的风险呢。”

  老Q看了看我,又瞪着程青山说:“好啊,要给你给啊!”

  程青山羞涩的一笑说:“呵呵,裘总说笑了,这也不能只让我一个人给不,咱俩分的一样的。”

  我在心里又把程青山操了一千遍,妈的,你们两个贱人一人分得上千万,这再多给我几万却感觉像在铁公鸡身上拔毛似的,这特么的也太抠门了,难道真应了越有钱越抠门那句话?

  我喝了口茶站起来,整理了一下包放在旁边的沙发一角说:“要不这样两位领导,我先回避五分钟,你们商量着定一下。”说完我走了出去,顺便把门带上。

  我伏在栏杆上,祈祷着里面两个人的聊天能取得良好的效果。

  我抬头看看蓝蓝的天,太阳正从一片白云后面露出头来,深圳到了十一月,才真正有了些秋高气爽的感觉,往远处看去,一班一班的民工朋友们,正在热火朝天的赶工,而他们的公司领导和甲方领导,却在屋里商量着两千万的分法,唉~,我不觉叹了口气,真是屁股位置决定人生高度。

  五分钟后,我敲了敲门进屋,老Q和程青山正在喝茶,看情况是谈妥了,程青山热情的让我坐下,亟不可待的说:“杨工,我和裘总说好了,我们再一人出一万给你,裘总也知道你做的挺辛苦的。”

  我在心里又把他俩操了一万遍,妈的商量了五分钟每人竟然只肯给我一万块,两万块虽然不少,但是对于他们所得,那简直就是打发叫花子的啊!

  我笑着脸感恩戴德般说:“多谢多谢,多谢两位领导,多谢裘总。”

  老Q一副菩萨般笑容丢给我。

  我走过去拿起包,朝里面看了一眼,放心的吐了口气说:“裘总,我们回去吧,快吃饭了。”

  “嗯!”老Q站了起来。

  “在这吃呗裘总,我让厨师专门做点好吃的送过来。”程青山连忙说。

  老Q一瞪眼:“干嘛,我们有规定不准吃施工单位饭的,你这是逼我犯错误知道吧!”

  程青山呵呵一笑说:“好的,好的,怪我,怪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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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22-3-29 16:54:52 | 显示全部楼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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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回头对程青山说:“裘总不拿群众一针一线,这谁都知道的,怎么可能留下来吃饭呢。”

  程青山连连称是,倒是老Q,敏锐的看了我一眼,又看了看我的包包,脸一沉走了。

  晚上我回到公寓,连忙从包里拿出一个小东西,那是我那天专门跑到华强北花了七百块钱买的,什么呢?

  一支小型录音笔。

  我把里面的录音拷呗到电脑里,打开认真听。

  “要不这样两位领导,我先回避五分钟,你们商量着定一下。”这是我的声音,接着是我走出去后带上门的声音。

  程青山:“裘总,我们就一人再给他点呗。”

  老Q:“凭什么给他,他哪里值?五万我都嫌多,他一年才挣几个钱。”

  程青山:“我是这样想的裘总,你看上次咱少给了牛总后,就再也没法合作了,这次还好杨工能办成事,不然这每人上千万可就打水漂了,如果再和杨工弄不好,以后咱还找谁去给优化打图啊!”

  老Q:“钢结构一完,都结构封顶了,哪还有要优化的。”

  程青山:“总会有些零星工程不,能捞点是点。”

  一阵沉默后,老Q说话:“那你觉得再给他多少?”

  程青山:“一人再给两万五吧,凑个十万,他肯定接受。”

  老Q:“他当然接受了,不行,一人再给他一万吧,够他的了。”

  程青山:“好吧!”

  老Q:“还有,这件事尾巴弄清了没?”

  程青山:“放心吧裘总,第一笔七百五十万都到咱卡里了,等百分之二十的尾款结完,咱每人还有二百万,这个也少不了。”

  老Q:“嗯,监理那边注意。”

  程青山:“知道裘总,图纸已经替换好了,再说了,这几个监理从来都不看图,反而成好事啦,呵呵~”

  聊天结束,接下来是泡茶喝茶的声音,然后是我敲门进屋。

  完美,这段录音完美,该有的都有了,就连不该有的,比如他们和牛总的事,也有了,之前我还奇怪为什么他们不再和牛总合作了呢,原来是这个原因,这两个贱人同样也坑过牛总,唉~我可怜的牛师父,徒儿马上就要为你报仇了。

  我又听了一遍录音,确认一点都不用剪切后,开心的在床上打了个滚儿。

  我把录音文件,用邮件同时发给老Q和程青山后,点着一根烟,静静的等着……

  十几分钟后,电话响起,我拿起一看,是老Q,我啐了一下把电话挂掉,他又打,我又挂,他再打,我又挂。

  接着是短信:“你他妈的想干什么?”

  我咧嘴一笑,急到骂人了,真他妈没素质,我想了想回复道:“我只想拿回我应得的,明天钱到不了账,后天这个录音会出现在贵司所有领导层的邮箱里。”

  很快老Q又发来短信:“你活够了是不是?”

  我无语的摇了摇头,妈的老子是建大的,又不是吓大的,还怕了你不成?我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,打开一罐啤酒,舒服的喝了一大口。

  这几日来我那个憋屈啊,总算舒服了一点。

  没几分钟,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,这次是程青山,看来是老Q已经和他通了电话,我照例不接,再打再不接。然后是短信:“杨工,请接电话,我们好好商量下。”

  “不用商量,明天钱不到账,后天这个录音就会出现在贵司所有领导层的邮箱里。”我回了一样的短信给程青山,因为他和老Q一样的贱。

  我知道他们不死心还会打过来,索性关掉手机。

  那晚我一个人喝酒抽烟看电视,一直玩到很晚才睡觉,睡前我想起了肥仔,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,是不是又在给老婆做饭,而我,只剩下一个人孤军奋战!

  第二天早上醒来,我没有去上班,也没有开手机,吃了点早餐后,坐在阳台上开始看书备考一级注册结构师,沉浸在学习中,不觉过了十二点,我仍然不开手机,想象着老Q和程青山两个贱人此时一定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,我就有一种复仇的快感,我打开电脑,查了一下网上银行,还是只有那五万,他们还没汇,这我也料到了,不到最后时刻,他们这两个守财奴是不会吐水的。

  我躺在床上想睡个午觉,谁知翻来覆去不但睡不着,反而有了感觉,无奈自我安慰了一番后,才舒服的睡去,到了下午四点,我查了一下账,仍然没到,五点我又查了一次,还是没到。

  一般银行都是五点半下班,就剩半个小时了,我有些急了,这两个贱人难道是赌我不敢发邮件吗?还是他们俩就赃款还没有谈清楚。

  我拿起手机,想打开看看有什么情况,我知道他俩肯定还有短信过来。

  在开手机前那一刻,我又刷新了一次网上银行的网页,定睛一看,我差点激动的晕过去。

  一百五十万,安安静静的躺在电脑里,我揉了揉眼睛,个十百千万,数了一遍,没错,就是一百五十万,我兴奋的一跳老高。

  我连忙打开手机,嘟嘟嘟嘟十几天短信,除了两条是银行卡的通知消息,其他全是老Q和程青山的,我大概看了一遍,老Q全是骂,程青山全是请求。

  看到这两个贱人被我整的如此狼狈,我是真心的为自己点赞啊!

  我分别给老Q和程青山回复了同样的短信:“钱已收到,多谢,录音我暂时存着,待结算的百分之二十到账后,我就删掉。”

  令我意外的是,短信刚发出去一会儿,我就收到短信,银行卡的通知短信,四十万到账,我赶紧打开电脑又刷了一遍网页,一百九十万,全部到账。

  我猜那两个贱人是在银行收到短信的,狼狈为奸讨论一番后,才决定斩草除根,把尾款也打给我,好让我删掉录音。

  果然我手机接着响起,是程青山打来的,我还是挂掉不接,一是不想和他们两个说话,二是虽然收到了钱,但还想整一下他们。

  电话又打来,我又挂掉,接着是短信:“杨工,尾款也打过去了,请查收确认,请删掉语音。”

  我嘿嘿一笑,删掉了录音,但仍然不理他。

  半个小时后,我估计他们两个已经抓耳挠腮挠到满脸血淋淋啦,才回复短信说:“录音已删,合作愉快。”

  很快程青山就回复道:“合作愉快。”

  我笑的直打滚,合作愉快?老子倒是挺愉快的,至于你们俩愉不愉快,刺不刺激,惊不惊喜,我就不知道了。

  一百九十万,在加上我本人这几年的积蓄九万,(实在汗颜,干了五年,就存了这么点钱。)我一下子从屌丝变为巨富了,我那个心当时是忐忑的,感觉是不真实的,我决定先不动这笔钱,一是我当时除了有点买车的想法外,也不知道用它干什么,二是我总担心这笔钱不稳固,说不定哪天就出事吐出去了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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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22-3-29 16:55:05 | 显示全部楼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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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事实上在我离开工地不到一年后,这笔钱就稳固了,因为政府某领导被查,中磁国际这个市重点项目黄了,中磁撤出,项目烂尾,由政府买单接手,再寻找下家。

  这个项目所有的人员,包括中磁的,施工单位的,监理等,走的走,回的回,再也不可能有人说的清楚,所以说我那一百九十万算是稳了。

  顺便说句老Q的结局,据说他大病了一场后,买了一辆超大悍马越野车,回湖南老家养老去了。我很难想象,他那样一个五短身材陷进悍马里面是一个什么景象?潘长江开吉普。

  再说回当时,和俩贱人一番恶斗胜出那天,刚好是周五,所以我打算早点回市区去。

  正收拾东西的时候,电话响了,我以为是大流,拿起来一看,竟然是严蕊。

  我连忙走到阳台,接通电话,小心翼翼的说:“喂?”

  “你这死到哪去了?食堂不去,电话关机,发短信也不回?是不是在躲着我?有这个必要吗?”严蕊一阵猛吼。

  我都被骂蒙圈了,但考虑到我现在的身价,我得有点脾气不是,于是我很严肃的答复说:“没有!”

  “没有?什么没有?”严蕊喝问。

  “我没有躲着你!”我解释说。

  严蕊噗嗤笑了:“我当然知道你没躲着我,要躲早躲了,那你为什么关机,还不回短信。”

  “哦,我手机出毛病了,总冲不上电,这不刚修好,还没来得及看短信,您~找我有什么事?”

  “明天见面吃个饭吧,有些话想说。”

  严蕊的语气不容置疑,我只好答应。

  我又把严蕊那一杯咖啡喝干净,上了趟厕所后,才离开咖啡厅。

  我打算去肥仔家看看,他妈妈过来两周了,虽然我不喜欢许元元,但还是应该去的。

  我坐地铁到白石洲,步行慢慢过去,沿途街区店铺,熟悉的不能再熟悉,而我却和他们永别了,想到此处,我仍然不能释怀。

  我在楼下买了些水果,出于礼节,是的,我现在连去肥仔家都要讲究礼节了,我怕我空着手过去,许元元会嫌弃我。

  走到肥仔家门外,看到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农村老太太,正趴在门口敲门。

  “元元,元元,你给我开一下门,快点开开门吧。”声音是再熟悉不过的家乡话。

  “婶子~”我用山东话喊了一声。

  老太太回过头来看到我,惊讶的喊道:“哎呀,小晨啊,你咋来了?”在老家的时候,我经常去肥仔家玩,他妈妈知道我和肥仔是铁哥们,对我非常好,称呼我叫小晨。

  “这不婶子你来了嘛,我肯定得来看看你啊,上周没过来,您可别怪我啊!”我连忙说。

  “哎呀,怪你撒。”

  我看了看肥仔他妈手里掂着一些菜,问道:“这什么情况?”

  他妈妈面上露出为难的表情。

  “怎么了婶子?发生了什么事情?”我追问。

  “唉~都怪我,”肥仔妈叹了一声气说:“元元说她饿了,让我下去买菜做饭,谁知道我摸迷路了,转了一大圈才回来,元元可能是生气了,不给我开门。”肥仔妈边说边着急的擦了擦脸上的汗。

  我一下惊呆在那里,肥仔妈这么一个老年人,千里迢迢的过来伺候她,竟然被锁在外边不让进门。

  我怒火瞬间中烧,忍不住吼到:“肥仔呢,他在不在里面?”

  “小路工地有事,加班去了,早上走的。”肥仔妈焦急的说。

  我确信当时我的脸是铁青的,我走到肥仔家防盗门外,用力捶了两下铁门喊道:“开门,我是杨晨。”

  里面有了动静,接着门开了,许元元穿着厚厚的睡衣,挺着个大肚子,头发凌乱的披散着,一脸不爽的嘟囔了一句:“买个菜都这么慢,有什么用。”说完转身就往卧室走。

  她那句话我和肥仔他妈都听的清清楚楚。

  “你站住。”我大喝一声。

  许元元吓的一抖,转过身来,抬头看着我问:“怎么了?”

  “怎么了?你把一个老人,不,应该是你妈,关在门外不让进,不觉得有错吗?”

  “我有什么错?这是来照顾我的,还是来气我的,故意饿我和宝宝,安的是什么心。”许元元口喷污言。

  肥仔妈一声哀嚎,小声解释道:“没有元元,我没有。”说着眼泪就要流下来。

  “你没有吗?买个菜要一个多小时?安的什么心?”许元元突然大声朝肥仔妈喊道。

  我彻底失控了,抡圆了胳膊,一巴掌重重的扇在许元元那被肥仔养的圆圆的脸上。

  无论是肥仔妈还是许元元,同时停住僵在那里。

  许元元捂着脸,估计满脑子的不真实感,她瞪着我,突然发出一声嘶吼:“你为什么打我?凭什么打我?”

  她在嘶吼的时候,口水都喷出来了,嘴角挂着一些白沫,很是让人反感。

  肥仔妈也反应过来,一把拉住我的胳膊颤巍巍的说:“哎呀,小晨,你咋得打人啊,咋得打人啊!”

  然后又凑到许元元身边扶着她问:“元元不疼吧,元元没事!”

  许元元一把甩开肥仔妈,转身哭哭啼啼的进卧室去了。

  肥仔妈又急忙着要给许元元做饭,我看不下去,聊了两句就离开他家。

  在这里说明一下,千万别告诉我女人不能打,或者说我怎么打女人什么素质之类的话,在我的认识里,那些不孝顺老人和虐待小孩的人,不管男女,都该打,不服来辩。

  离开肥仔家,我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大街上,那感觉是相当的郁闷,要知道,在许元元出现之前的周末下午,我和肥仔肯定是刚睡完觉,在寻思着怎么去泡妞,或者在准备着去踢球呢。而今我走过一个又一个橱窗,心事是微凉,我那小小的太阳,她又在远方。

  我正在背歌词,电话突然响起,是舍友柳林打来的。

  “小杨,你在哪里,不好了,出事啦。”柳林慌慌张张的喊道。

  对此我倒是很淡定,因为我太了解柳林那喜欢大惊小怪的特点了。

  “我在外面玩,柳哥,怎么了?”我淡定的问。

  “大流突然晕倒啦,我们正在把他送往医院。”

  我心里猛的一紧,他不是牙疼吗?上午还在打电话让我陪他去弘法寺烧香呢,怎么会晕倒?牙疼能晕倒?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。“哪个医院?”我急忙问。

  “北大医院。”

  “好的,谢谢柳哥。”

  我挂完电话,拦了一辆出租车,催促司机朝北大医院狂奔。

  我直接跑到抢救室,门外三个同事正在聊天,包括柳林,我赶过去,几个人把详细情况向我说了一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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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22-3-29 16:55:16 | 显示全部楼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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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大流最近被牙疼折磨的简直是痛不欲生,睡不着觉,吃不下饭,各类医院跑了N趟,法子想了很多,包括和我换座位和去弘法寺烧香等等,都没用,牙疼有增无减。今天下午和同事在宿舍午休,牙又开始疼起来,大流郁闷到发怒,一下站起来,狠狠的往牙疼的地方抽了一个耳光,人跟着就倒了下去。

  一个耳光把自己抽晕,看来力道比我打许元元那一下重多了。

  我也在走廊坐下来,和同事们聊了一会儿后说道:“大家都辛苦了,先回去吧,应该没啥大问题,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可以了。”

  大家都知道我是大流的师父,都放心的离去,柳林走在最后,走了几步又返回来告诉我他已经交了一些钱。

  “哦,谢谢柳哥,等回去我就还给你。”我说。

  柳林连忙说:“不不不,不是这个意思,就是等会你注意点,别交重了。”

  我心里一阵温暖,尽管柳林是一八卦男,没素质又势力的人,但这一刻,仍然让我产生敬重之心,我朝他重重的点点头,道了声谢。

  我一个人坐在抢救室外边,那感觉很奇怪,很不真实,想想昨天我还在工地为了钱孤身奋斗,上午还在和严蕊缠斗,一个小时前还在肥仔家掌掴许元元,现在竟然坐在抢救室外等大流的结果,人生真的很奇妙……

  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。

  我坐在哪里没动,盯着医生的脸看了又看,努力从他表情里分析大流的情况,很遗憾,久经战场的医生除了有点疲惫外,表情并没有悲或喜。

  “病人家属?”医生看着我问。

  我点点头,没有说话。

  “跟我来一下。”医生说完朝他办公室走去。我赶紧站起来跟在后面。我仍然没有问任何问题,不是不关心,而是我不敢问,怕问出什么不好的结局。

  到办公室后医生指了指椅子,我点点头坐下。

  “没事,病人已经醒了。”医生淡淡的说。

  我长舒了一口气,道了声:“谢谢!”

  “你和病人什么关系?”医生又问。

  “朋友。”我答。

  “他有家人在这边吗?”

  我摇了摇头,感觉医生有什么话要说,就补了一句:“我还是他师父,在这边应该是他最亲近的人了。”

  老医生看我那年纪轻轻的样子,还是迟疑了一下。

  我又补充道:“医生,有什么事你就和我说吧,有解决不了的事我可以通知他家人。”我当时考虑的还是费用问题。

  医生想了想点点头说:“好吧,”他边说边拿起一个文件说:“病人进来后就醒过来了,我们根据他的描述,怀疑他得了脑瘤,就在他同意的情况下给他做了个核磁共振。”

  脑瘤?我一下懵了,使劲憋住呼吸,紧张的等医生接着往下说。

  “结果出来了,脑瘤晚期!”

  脑瘤!晚期!!我的心脏骤然停止跳动,坐在那里脸憋的通红,直到我实在需要氧气,才把头转向窗外抽了一口气。

  “很不幸,你尽快通知他家人吧!”

  我从医生的提醒中清醒过来,强行压住内心的痛苦问:“能治好吗?”

  医生摇摇头说:“乐观估计还有三个月的时间。”

  我不知道怎么走出医生办公室的。

  活蹦乱跳的大流,我的第一个徒弟,突然就走到了人生的终点,这他妈的玩笑开的也太大了吧,我坐在走廊的地板上,抱住头强忍住眼泪,但内心的痛苦却无法阻挡,我感觉心脏在被刀片不断的割杀,每跳动一次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……

  手机突然发出刺耳的声音,我下意识的接通,捂到耳朵上含糊的喂了一声。

  “你在哪呢?”是肥仔的声音,一听到他的声音,我心里才稍微好受一点,有了一丝丝安全感。

  “医院!”我答。

  “在医院干毛?你妈的,元元有孕在身,你竟然动手打她,你神经病啊!”肥仔在那边吼道。

  我咧嘴一笑,打完的时候我就知道肥仔会找我算账,本来我还有点担心,但现在想想,挨一耳光和死一个人比,那简直不算个事儿。

  肥仔还在电话里叽里呱啦说个没完,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,直到他不说话了,才悠悠的说:“大流刚被确诊脑瘤,晚期,现在北大医院,你赶紧过来。”

  肥仔赶过来的时候,我还在走廊坐着。

  “怎么回事?大流现在什么情况?”肥仔气喘吁吁的问。

  我抬头看了看肥仔,从地上站起来,沙哑着嗓子把大流晕倒被送医院和医生对我说的那些话讲了一遍,最后说:“醒过来了,刚护士说转到病房。”

  “你过去了没有?”

  我摇摇头。

  “他妈的,这么长时间你让他一个人在那等着?”肥仔生气的骂道。

  “我,我不敢进去。”

  “卧槽~走。”肥仔转身朝病房走去,我连忙跟上。

  走到病房外,肥仔突然停步看了看我说:“把脸收拾一下,别让大流看出来。”

  我使劲搓了搓脸,跟着肥仔进屋。

  大流正躺在床上看电话,嘴里咬着一个止疼棒,看见我和肥仔进来后,一轱辘坐起来叫道:“师父,王哥,你俩怎么来了?”

  肥仔摆摆手示意他躺下,坐在床沿说:“怎么搞的?还晕倒了?”

  大流尴尬的一笑说:“这牙疼真把我折腾死,算了,我已经下定决心把它拔掉,彻底解决问题。”

  我把头扭了过去,不让大流看到我的脸。

  肥仔叹了口气说:“那可要得一段时间不能喝酒了。”

  大流嘿嘿笑了笑,吸了吸冷气说:“嗯嗯,戒一段时间,我想好了,等嫂子生了,喝喜酒的时候我再破戒,和王哥还有师父好好喝一场。”

  肥仔一笑说:“我娃摆喜酒,你师父可能去不了喽。”

  “啊!怎么啦?”大流问。

  肥仔朝我努努嘴说:“你问他。”

  大流看向我,叫了一声师父。

  我动了动肩膀说:“没什么,我会去的,那天咱喝个大醉。”

  大流开心的直点头,我看在眼里,疼在心里,想想上午还在骂他,真的是悔恨的要死,不觉悲声道:“大流,今天上午你打电话和我换位,还有要和我一起去弘法寺烧香,我没答应反而骂了你,在这里向你道个歉,不要怪我。”

  大流连忙说:“师父看你说的,还道起歉来了,本来就是我无理取闹,你骂的好。”

  “不,大流,我应该陪你去的,我明天就去,去弘法寺烧香,去求菩萨显灵。”我说着说着激动起来,险些掉下眼泪。

  肥仔偷偷打了我一下,我连忙把头转开。

  大流感觉不对,疑惑的问我:“怎么了?师父!”

  我背对着他摇了摇头。

  三个人一阵沉默后,大流小声问:“师父,王哥,到底怎么了?”

  “没事,没事,你躺好,我们出去办一下手续。”肥仔站起来拉了我一下,我起身跟着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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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22-3-29 16:55:42 | 显示全部楼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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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走廊里,肥仔停步朝我喝道:“你怎么回事啊,差点让他知道了。”

  “我掩饰不了。”我直接说,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说:“我想我们应该告诉他真相。”

  “什么?你疯啦,他能接受的了吗?”

  “接受不了也得接受,医生说大流只有三个月时间了,他就算今天不知道,也会很快就知道的,还不如趁现在我们在陪着他,告诉他真相,”我向肥仔说明理由:“还有,我们必须通知他的家人过来,要是由他爸爸或者妈妈去亲口告诉他,你不觉得更残忍吗?”

  肥仔愣了一会儿说:“不告诉真相有利于治疗。”

  “没得治疗了,晚期,告诉他真相了,我们现在还可以陪他慢慢心理上接受。”

  肥仔思考了一段时间,终于点点头同意说:“那就告诉他吧。”

  意见打成一致后,我和肥仔并肩向病房走了过去。

  我和肥仔返回病房时,大流脸色显然比刚才差了很多,估计他已经隐隐觉察到了什么。

  “师父~”大流喊了一声,可怜巴巴的看着我。

  我痛苦极了,为大流也为我自己,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个潮气蓬勃的小伙子他就要死了。

  我坐在大流旁边,盯着他的眼睛,缓缓说:“大流,你遇到了一个坎,人生的大坎,你一定要拿出十倍的坚强和巨大的勇气才能度过去。”

  大流脸憋的通红,点点头说:“师父你说吧,我扛得住。”

  我回头看了肥仔一眼,他向我点点头。

  “大流,医生刚才告诉我,你得了脑瘤,牙疼就是脑瘤引起的,情况不容乐观。”我勉强说出后半句。

  大流忽的一下挺直了腰,使劲摇摇头说:“师父,不可能,这不可能的,我怎么可能得脑瘤呢,你和王哥联合起来耍我的吧!”大流看向肥仔。

  肥仔摇摇头严肃的说:“大流,得通知你家长过来。”

  大流又看向我,叫了一声师父后,眼泪滚落而出,哽咽起来。

  我这人不能见别人哭,更不能见男人哭,我顿时感觉鼻塞,赶紧吸了吸,把大流揽入怀里。

  大流再难控制,失声痛哭起来。

  过了很久,大流才缓缓掏出手机递给肥仔说:“王哥,你给我爸打个电话吧!”

  肥仔接过手走了出去,约摸过了五分钟,拿着电话返回来说:“大流,你爸说我是骗子,怎么解释都不信,你和他说句话吧!”

  大流接过电话,叫了一声爸就哭了起来……

  唉~,这孩子,太让人心疼了。

  大流迷迷糊糊睡去,这一折腾已到晚上六点多,许元元给肥仔打来电话,他赶紧去走廊接,我也起身跟了出去。

  “你想吃什么告诉我妈就行了,她会做的!”肥仔对着电话说,我听不见许元元在说什么,估计是让肥仔回去做饭。

  “大流得了脑瘤啊,我怎么可以走?”

  “没有不管你和孩子,你先别生气……”

  “当然是你和孩子重要……”

  “你把电话给我妈,我告诉她小点声音就好了……”

  “好了,好了,我知道了。”肥仔说完挂掉电话,狠狠的甩了甩手,郁闷的坐在走廊长椅上。

  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问他:“怎么了?”

  肥仔叹了口气摇摇头。

  “我打你媳妇的事儿还说吗?”我问肥仔。

  他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说:“不说了,不说了,别再有下次就行。”说完痛苦的闭上眼睛,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。

  肥仔还是回去了,他不放心家里,直到九点多才又回来,我已照顾大流吃过饭睡下。

  肥仔把一兜子熟食和几罐啤酒摆在走廊长椅上,我俩就那样默默的喝了起来,为大流,也为我们……

 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,大流的爸妈就赶到了医院,他们搭乘的第一班航班来的,两个人的穿衣打扮和气质,一看就是有钱人,但进屋那一刻,气质明显没有了,尤其是大流的妈妈,憔悴的不成样子,扑到床上就和大流包头痛哭起来。

  我和肥仔赶紧撤出病房,不一会儿,大流的爸爸也走了出来,向我俩握手致谢。

  “叔叔,您看能不能多联系几家医院……”我犹豫的说。

  “嗯,是的是的,今天我就带着大流直飞北京,那边已经安排好了,你俩是大流的好朋友,老大哥,我就不多说谢谢的话了,”大流爸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信封塞到我手里说:“大流住院,你俩忙前忙后,也费了不少钱,叔叔也没法和你们算了,这一点钱请收下,有多少算多少。”

  我连忙把钱递还给他爸说:“叔叔,这样不行,我们和大流还约定一起喝酒呢,您这样我们以后就不好见面了。”

  大流爸一怔,哆哆嗦嗦的把钱放回包里,激动的说:“大流能有你们两个朋友,是他幸运,好,钱我收下,下次喝酒我请你们。”

  大流他们是下午三点半的飞机,办理完出院手续后,已是中午,我们五个人简单的吃完饭,决定赶往机场。

  在医院门口,大流拉住我和肥仔说:“师父,王哥,别告诉我女朋友王璐,就说我回老家了。”大流说着眼圈一红,又哽咽起来:“其实,其实,王璐她还没答应做我女朋友呢,不过,不过她已经答应我一起去看电影了,嘿嘿~”

  肥仔看了看我说:“你先送大流去机场,我去去就来。”

  我知道他要去做什么,没有阻拦。

  我们赶到机场,取了票,并肩往安检处走,突然身后传来一身嘶吼:“刘大流!”

  我们同时回身,王璐就站在后面五米处,满脸的泪。肥仔站在她身后。

  大流愣了一会儿,勉强挤出一个苦笑。

  王璐缓缓走到大流身边,举起小拳头朝大流胸口捶了两下,哇的一声哭了。

  大流一把把王璐抱进怀里,头埋进她脖子和头发里……

  这是大流此生追女历程里,第一次这么勇敢。

  大流走后,我和肥仔劝了好久,王璐总算不哭了,她坐在后排,终于向我们承认,其实她早就接受大流做男朋友了,就是一开始怼习惯了不好承认。

  我和肥仔对看了一眼,均叹了口气。这或许就是爱情的形式之一吧,存在即合理。

  大流走后的第二个月,寄了一封信给我,那时候我已经从工地回到公司,接近年底,天气阴冷,我裹着个大衣依偎在床上,小心的打开信封。

  ————

  师父,王哥:

  我决定放弃了,这段时间东奔西走没少折腾,但没有一个是好消息,这就是我的命吧。

  这段时间很无聊,我就用最后的时间回忆我这过去的二十几年,我发现记忆最深刻的,最令我开心的时间竟然是去深圳这大半年,师父,王哥,谢谢你们俩给了我一个全新的生活体验,大口喝酒,大口吃肉,痛快淋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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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22-3-29 16:55:52 | 显示全部楼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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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吧,两位不用为我难过,经历过这段时间的折磨之后,其实我倒希望能早一点走,希望能早点投胎,十八年后再追随你俩。

  师父,王哥,你们俩照顾好自己,别吵架,也帮我照顾好我女朋友。

  就不多写了,提不动笔,来生再见!

  爱你们的大流

  ————

  2011年那个冬天,深圳特别冷!

  时间并不因谁而停留,2012年来了,这一年的春节肥仔没有回家过年,他留在深圳照顾他那临产的衣服。

  春节十天假期,老家冰天雪地,我窝在温暖的家里和我爹我弟喝了十天大酒,每天都是醉汹汹的上床睡觉,我爹也不管我,我已经是大孩子了。

  我穿着厚厚的毛裤和羽绒服在深圳落地时,感觉自己像个奇葩,深圳的冬天早已过去,艳阳高照下鸟语花香,让人冲动……

  我一直在冲动一件事情,那就是离职,是的,自从去年底开始,离职的想法就一直充斥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,原因有三。

  一是我自我剖析后认定,我确实不是一个搞设计的料,沉不下心,静不下身,很难长时间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画图;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,工作近五年后的我,在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人物之后,几千块的月薪已无法满足我那日益膨胀的野心;第三,就是银行里卡那两百万,无形中给了我离职的底气。

  正当我在找机会和老牛谈谈时,几件事的接连发生,暂时打消了我的这个念头。

  12年初公司架构调整,原来一个大院分成两个所,倪智慧从原来的院长升为懂事长,汪成任一所所长,我们结构的牛总任二所所长,两个人斗了这么多年,仍然不分胜负。

  对结构专业影响最大的是,老严,突然被提为董事长助理,不再进行结构设计,这对于结构组来说,算是失去了一员超级大将,老牛相当于少了一条右臂和半条左膀。

  紧接着老牛另外半条左膀也没了,阿甘被临时抽调到上海分院打支援,预计三个月。

  在这个节骨眼上,刚刚荣升为二所所长助理的我,实难开口离职,不然老牛再失一条大腿,就没法活了。

  另一个让我留下的原因是,短短两周内,公司一下招进来两个女生,确切的说是两个未婚单身适龄貌美女,一个是我们结构组的结构师,另一个是老严的助手。

  我决定暂时留下,看看再走。

  老严的助理叫袁丽,身材高挑,头发卷曲暗红,皮肤白皙,嘴唇丰厚,眼睛很大,她有两个比较明显的特征,一是眼白相对于黑眼珠子面积过多,当她瞪着眼睛看你的时候,你很难不注意到这点。另一个特点是x型腿,小腿分的很开,大腿又夹的很紧,走路都有两腿摩擦的声音,后来我甚至都能听声辩腿了,那摩擦声有节凑的传来时,我马上抬头看过去,定是袁丽无疑。当然,同时抬头的还有阿甘,他耳朵比我更灵。

  我们部门顶替老严的结构师叫陈雅坤,刚毕业的大学生,留着民国时期的学生头,厚厚的刘海遮住额头,圆圆的脸再配上一副圆圆的近视镜,眼睛眯成一条缝,像个小女孩,偏偏胸脯又鼓囊囊的挺显眼,后来听她自己说,发育好主要是因为她们家里种了几棵木瓜树的原因。

  牛总把陈雅坤领到我们结构组时,大家都热心的站起来迎接这位看着土土的乡下姑娘。

  “大家好,我叫,我叫陈雅坤。”她结结巴巴的自我介绍道,微暗的脸色一阵发红。

  “好名字!”阿甘带头鼓掌。

  大伙跟着哈哈大笑。

  “别闹别闹,”老牛向我们摆摆手说:“小陈刚毕业半年,业务还不熟练,谁来带下。”

  这意思是要拜师了,我们结构一直有这个优良传统,新来的小同事都给安排一个师父,工作生活上都好上手。

 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我,老牛也看着我说:“小杨,怎么样?”

  后来才知道大家一致想让我带有两个原因,一是帮我牵线搭桥凑个姻缘,一是想让我借此尽快消去大流去世带来的伤痛。

  但想到大流,我又怎么可以再带徒弟呢,我摇了摇头,一笑说:“不行,不行,小陈这么漂亮,我带的话,恐怕我女朋友会生气。”

  “别扯蛋,就你这样的,还能找到女朋友?”老牛怼了我一句。

  赵鹏飞和阿甘哈哈哈大笑起来。老牛看了他俩一眼,接着怼道:“你们俩还有脸笑,你俩更难找,一个一个都三十多了,还不让人省心。”

  “卧槽~”

  “你大爷的~”

  赵鹏飞和阿甘同时骂了一句,回到位子上去了。

  浩姐姐咯咯咯笑的更欢畅,老牛瞪了她一眼。

  “我孩子都有了,怎么滴?”浩姐姐挑衅般说道。

  “四十多的人了,还像个小孩似的,唉~”老牛怼道。

  “你讨厌。”浩姐姐也扭头回到了位子上。

  怼走了其他人,就只剩我了,老牛指了指陈雅坤说:“交给你了,给我带好了。”说完也转身离去。

  陈雅坤怔怔的看着我。

  我一笑说:“先坐吧,先熟悉熟悉环境。”

  陈雅坤眯着细细的眼睛笑笑说:“好的,师傅。”

  我正要回去,听他这么一叫,又转身折回来说:“纠正两点哈,第一,是师父,不是师傅;第二,我也不是你的师父,但有什么事尽管找我,也可以找这里的每一位姐姐哥哥,你赶上了好时候啊,现在大家都不忙,会一起帮你进步的。”

  老牛在他小格子里嘿嘿笑了两声阴阳怪气的说:“小杨总可以啊,在工地锻炼一年后,回来讲话都不一样了,还第一第二的。”

  赵鹏飞哼哼了一声说:“好时候个屁,没活干工资都发不下来。”

  我们确实没活了,2012年初,由于各种原因,我院突然就空仓了,没活干,大部分人都闲着。要不老严也不会升为董事长助理协助跑业务,阿甘也不会被派去上海打支援。

  干瞪眼半个月后,领导层心里慌了,召开了一个全员扩大会议,议题只有一个,那就是发动全员找项目,谁找到提谁钱。

  这是真急了,病急乱投医。

  我腰揣两百万又没房贷,我是不急,所以我早早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,那就是今年一定要考过注册结构工程师,于是我天天就坐在那里看书。

  另一个天天向上的还有陈雅坤,她确实是个刻苦用功的好孩子,好学生,每天也是把鼓囊囊的胸脯抵在桌子上,一动不动的看书。

  很多员工着急了,公司被做到没市场,大家自然是极度失望,再加上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老婆爱淘宝,生活压力那是相当的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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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22-3-29 16:56:03 | 显示全部楼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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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于是一个市场被关闭,另一个市场悄悄的被打开了。

  另一个市场就是炒更市场,也就是做私活,即一些有关系又不是很有关系的同志,会接到一些别的设计院或者别的团队的私活,大家私下搞搞设计,把电子版完成,换些银子花。

  用着公司的资源做私活,这当然是不被允许的,但没办法,生活压力大啊,所以小领导也都心知肚明,甚至都有参与,据我所知,汪成和牛总在12年的上半年,都不同程度的接了私活,两个人对彼此也都了解,所以相安无事。

  牛总接到第一个私活的时候,首先想到了我,问我做不做?

  我道谢婉拒,我想把精力用在看书考证上,同时建议选个小房子让陈雅坤画,我指点,好让她练练手。

  肥仔的小公主在二月份出生,他小心翼翼的抱着那个小生命贴在胸口的时候,我和她媳妇许元元也暂时摒弃了前嫌。

  二月份到四月份这三个月里,我白天在公司认真的学习备考顺便指点下陈雅坤,晚上就窝在宿舍里看书,周末去踢场球看看小情人王蔻蔻。

  王蔻蔻即肥仔的女儿,长的真特么可爱,可爱到我坚持认为那是我的女儿,因为只有我才配有那样的女儿,而肥仔和许元元不配。

  那乌溜溜的大眼睛,让人沉醉,说句不害臊的话,有一段时间,单身狗的我,竟然被小蔻蔻激发的父爱如山倒,一天不见见她都想的很。

  12年的时候,小林已离职,大林有了男朋友,小付成了过去,李总只能算是一夜晴,所以,一直到四月份,我都没有姓生活。在这里我就可以顺便澄清下了,好多朋友留言说我姓生活过渡,迟早会不行什么的,事实上,算上手,我连广东省的平均标准都达不到。据可靠统计,广东省适龄人口的姓生活频率为每周一点三次,别拖后腿哦!

  五月份来了,五一三天假,总得发生点什么事吧!

  五月一号,牛总让牛夫人给我介绍了个对象,勒令我去相亲。

  牛总置比我大三岁仍然单身的赵鹏飞和阿甘于不顾,偏要给我介绍对象,可见他对我的厚爱,也可见赵甘二人有多丑。

  那就去吧,我特意打扮的流里流气一些,希望对方一眼就能把我排除在结婚对象之外。

  我在小卖铺十五块钱买了一条长长的铁链子挂在腰上就出发了,我们约定的地点在南山区的海雅百货,因为顺利的话她想去爬大南山。

  我提前十几分钟到达,人多天热,我找个人少的地方等着,看到一个女孩在不远处坐着吃冰淇淋,我也买了一个降降温。

  十二点整我拨通她电话。

  “喂,你好呀!”对方声音甜甜的,嗲嗲的,有点童真味,希望她人长的也这么甜,虽然我是来完成任务,但好看点总是养眼。

  “你好,你到了吗呀?”我被她酥到,多说了一个呀字。

  “我早到了呀!”她答。

  “哦,好的,你在几楼?在那里等我,我过去找你。”我说。

  “我在一楼,一进门的地方。”

  我挂了电话,抬头看了下标识,这是负一楼,赶紧沿着扶梯上了一楼,跑到入口处,四处查看,没有一个像是在等我的样子。

  我拨通她电话问:“我到一楼门口了,你在哪里?”

  “入口右手边一排凳子上,穿着白色短袖。”对方答。

  我看了一圈,被说白色短袖了,凳子都没有,我突然醒悟,一楼可不是只有这一个门,我连忙跑到大堂,找到导视图看了一下,一楼一共三个门,刚才那个是南门,还有北门和东门没有去,我认准方位,一溜小跑,十几分钟后,三个门都找过了,没有白衣姑娘,也没有凳子。这就奇怪了,那时候还没有金拱门,还能有什么门?

  我又打电话过去。

  “你怎么还不来啊!”对方有点着急。

  特么的我更着急,裤裆都跑湿了还没见到人,耐着性子问道:“你在哪个门?一楼三个门我都找过了,没看到你啊!”

  “不会啊,就在一进来这里呀。”

 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,我决定重新撸一撸,引导性的问:“你旁边能看到什么?”

  “嗯~”她应该是正四周看,接着突然兴奋的说:“我看到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小女孩,哇,这小女孩好漂亮啊,哇,穿着紫色的裙子像个洋娃娃,不对,就是个洋娃娃,眼睛好大好可爱,脸蛋肉嘟嘟的……”

  她还在哇啦哇啦说,我这边已经僵尸在那里了,特么的,我让你说个显眼的标志,你告诉我看到一个移动的女孩,这智商明显余额不足啊,这会还约不约?

  我等她激动玩,又咬着牙耐着性子指导说:“你旁边有什么商店没?”

  “嗯,有的,还挺多人的呢!”她答。

  “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啊!”我觉察到自己有点火气了,赶紧补了一句说:“我好过去找你呀!”

  “哦,哦,叫,叫,看不到店名,买衣服的,有个嘴很大的猴子。”

  “我知道了,等我。”我挂掉电话,又跑到那个商店导视牌出,找大嘴猴专卖店,可是寻遍了一楼所有商铺,并没有大嘴猴这个品牌啊!整一筹莫展之际,无意间往负一楼瞄了一眼,赫然看见大嘴猴三个字,店铺就在地铁接驳商场的入口处,也就是刚才我吃雪糕的地方,那里确实又几张凳子。

  我头轰的一下炸了,我你大爷家家的,难道我在一楼跑了一圈又一圈,你却在特么的负一楼?

  我又气喘吁吁的跑下负一楼,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白衣女孩坐在凳子上四处张望,更气人的是,他就是我一进来看到的吃冰淇淋的那个女孩。

  如果真是她,那我岂不是要气死。我又掏出手机,背对着她趴到栏杆上拨通她的电话。

  “你到了没呀!”她明显有点急了。

  我你大爷家家的,你还急了,我忍住气说:“我到了,在栏杆处,你在哪里?”

  “你屁股上是不是栓了个粗链子?”

  我赶紧转身,白衣女孩已经站起来走了过来,她笑盈盈的看着我,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,胖胖的脸蛋肉嘟嘟的,长发扎了个马尾垂在脑后,牛仔裤搭白体恤衫,身材凸凹有度,不夸张不单薄,大腿和臀部看上去比较健硕,想必是经常登山的缘故。

  那一瞬间我已决定,晚上要办了她,不然怎么能消除我刚才一顿乱跑带来的怨气呢?

  “嗨,你好!”我挂了电话调整出一个微笑首先问好,并伸出友好的右手。

  “你好,杨晨!”对方把双手背在身后,胸挺挺的对着我。

  她已经打听了我名字,我却没有,还对她一无所知。

  “你果然不高,呵呵~”她笑呵呵的说。

  这,会不会聊天?我看了看她得意的笑,决定反击。

  “你果然不怎么白,”说完我又怕她生气,赶紧补了一句说:“不过你挺漂亮。”

  “呵呵~”她笑了笑说:“我不白,也不漂亮。”

  “我也不矮,在南方来说。”我说。

  “嗯嗯,好吧!”

  我刚在纠结要不要问她姓名时,她扭头说:“走吧,吃饭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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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22-3-29 16:56:16 | 显示全部楼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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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赶紧跟上。

  我们俩在附近找了一个湘菜馆,她和老牛以及牛夫人一样,都是湖南人。

  “能吃辣吗?”她露着小虎牙,拿着菜单边看边问。

  “我没问题,你看着点。”

  我拿出手机,偷偷给老牛发了个短信:“嫂子给我介绍这个叫什么名字啊!”

  “不知道。”老牛很快回复。

  “帮我问问。”

  “槽,你自己不能问啊!”

  “亲过嘴了,再问名字不合适。”我发。

  “滚你大爷……”老牛回。

  我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。

  “看什么呢?对着手机傻笑。”白衣女孩点完菜,突然问我。

  我连忙收住嘴,尴尬的说:“没有,没有,其实,其实~”

  “你要说什么啊,这么墨迹。”

  “是这样,其实,其实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。”

  “哦,不好意思不好意思,忘了自我介绍了,我叫谷莎莎。”

  “谷莎莎?”这名字有意思,我重复了一遍问:“还有姓谷的?哪个谷。”

  “稻谷的谷。”谷莎莎说。

  手机一响,老牛回了短信:“古莎莎。”

  我一笑,对谷莎莎说:“那我叫你莎莎吧,挺好听的。”

  “呃,那~”她露出可爱的虎牙一笑说:“我叫你晨儿?”

  我一愣,连忙摆摆手说:“别别别,叫我杨晨就好。”

  菜上来了,谷莎莎让我试试,她说她特意交代了多放辣椒。

  特么的,这一顿饭,差点把我辣哭,不对,已经辣哭了,我是一把鼻涕一把泪,一口辣椒一口饭,吸口凉气说不辣吃完的。

  吃完饭,我借故上厕所,把嘴巴洗了好几遍,回到位子上时谷莎莎已经把单买了。

  “你怎么把单买了呢,说好的我请的。”我着急问。

  谷莎莎狡黠的一笑说:“到买单了你要上厕所,我还以为你逃了呢。”

  “我晕,怎么可能呢,我堂堂一山东爷们,怎么可能吃软饭呢,不行,多少钱?我得还给你。”

  “算啦,晚上你请好了。”谷莎莎说着拿了包,站起来往外走。

  我愣在后面,晚饭?还有计划一起吃晚饭吗?然后呢?

  我们并肩爬山,我发现她果然是一爬山好手,并且特喜欢我欣赏她体力好,爬山快。

  论体力,我还能输给她吗?但我早已过了爱争强好胜的年龄,为了不把游玩变成竞赛,我索性撒泼耍赖,一会儿叫腿疼,一会儿叫腰疼,走一段歇一会。

  谷莎莎终于忍不住了,在我又一次气喘吁吁的说要休息时,她一脸失望的说:“你到底行不行啊!”

  我刚要落座的屁股腾的一下就弹了起来,士可杀也可辱,但不能说我那方面不行,再说了,如果我就这样承认了,那估计晚上就没什么事儿了。

  人就怕认真二字,为了证明我行,为了重新赢回她的认可,为了晚上的美事,我开始认真爬山。

  怎么征服一个人?那就是在他自认为的强项上击败他。

  很快谷莎莎就跟不上我的节奏,该轮到她气喘吁吁了,额头上汗水打湿了刘海,小圆脸潮红潮红的。

  在她又一次叉腰喘息时,我停下来回头朝她喊到:“还行不行啊你!”

  她抿嘴咬着下嘴唇瞪了我一眼,那一瞬间竟然有一种风情万种的媚态,又或者是一种小家碧玉般的可爱。

  我看了一呆,每个人都有她迷人的一面啊,或者是一瞬间。

  我们俩总算放弃了竞争,两个人并肩登上了山顶。

  俯瞰深圳,高楼林立尽在脚下,还真有种征服后的喜悦,看来不但足球这项运动能使人找到快感。

  我们找了个大石头坐下休息,她对着山涧,我对着她,看着她的刘海在微风吹拂下晃晃悠悠,不断拍打着光洁的额头,我忍不住拿出手机,对着她拍了张照片。

  谷莎莎扭头看着我微微一笑。

  “你太漂亮了,”我解释说:“忍不住拍了张照片。”

  “我们合个影吧!”谷莎莎笑着建议。

  当然好啦,我连忙往她那里挪了挪屁股,两个人凑在一起,傻傻的笑着拍了张照片。

  然后我们慢慢下山,到山底的时候已是黄昏,我连忙提议找个好的地方吃饭,我请客。

  “我们还是先找个住的地方吧,出了那么多汗,洗个澡休息休息再出来吃东西。”

  我一阵狂喜,什么情况?五一劳动节给广大劳动人民打赏吗这是?我当然没有意见。

  我们在附近找了一家快捷酒店,开了一个标准间,拿着钥匙进了电梯。

  电梯很小,四面都是镜子,我俩低头沉默,等电梯到站。

  七楼到了,我打开房门进屋,房间不大,居中一张大床,白色床单被套,软软的看上去很舒服,对着床摆一张桌子,上面一台电视。

  我把灯打开,选择迤逦模式,谷莎莎说开大灯吧,我又把大灯打开,屋里亮堂起来。

  谷莎莎四处看了看说:“还行,你觉得呢?”

  我看了看谷莎莎的屁股说:“我满意。”

  谷莎莎呵呵笑了一下说:“你先还是我先?”

  “什么?”我问。

  “冲凉呀~出了这么多汗,难道你不要冲?”

  “哦,你先,你先。”我边说边往床沿上一趟,被后面浮夸的大金链子硌住了屁股,我起身把它卸掉,哗啦一声扔到床头上。

  “哎~,你买个车链子干什么?”谷莎莎边从包里往外掏衣服边笑着问。

  “锁车。”我答。

  谷莎莎抿嘴一笑说了句:“讨厌。”

  我哈哈一笑问道:“你不觉得很帅吗?”

  “一点也不,别戴了。”谷莎莎建议说。

  “那好吧,扔掉。”

  “扔掉怪可惜,还是留着锁自行车吧!”

  我哈哈大笑起来。

  谷莎莎也开心的笑了笑,拿起替换的衣服说:“我先去洗了。”

  我点了点头说:“里面湿漉漉的,你不如洗好后出来再换衣服。”

  谷莎莎眼珠子轱辘转了一圈说:“你想的美。”

  我看着她转身而去的腰身,美美的畅想了一番。

  卫生间响起哗啦哗啦的洗浴声,我侧卧在床上,看着影影绰绰的玻璃隔断发呆,流口水。

  没过多久,谷莎莎出来了,当然她没有穿睡衣,而是换上了一条牛仔短裤,露出修长健硕的大腿,她的腿果然如我猜想,布满肌肉线条,力量感十足,我想,如果把她的腿抗在肩上,会不会被她夹疼脖子。

  “看啥呢你,赶紧去洗吧!”谷莎莎朝我喊了一声。

  我的视线从她双腿收回来,看着她湿漉漉的发梢吞了口口水说:“你真漂亮!”

  谷莎莎脸红红的,嘴一咧露出可爱的小龅牙说:“少来,我才不漂亮呢。”

  我坐起身一本正经的说:“你知道吗,很少有女生有你这样的气质,充满活力,充满希望,能激发人无限美好的想象。”

  “呵呵~那你想象什么了?”

  我当然不能说我刚才幻想了把她双腿抗在肩膀的情况,但我也不能太保守,不然达不到进一步亲近的目的,想了想说:“嘿嘿,我想象了一番你洗澡的美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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